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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女性主義”成了今年電影圈一個值得被重視的風口,也成了一門好生意。
女性主義風潮
隨意越來越多女導演上桌,女性主義題材電影正在放量涌現,且成功率不錯。
比口碑,今年幾部女導演執導的女性題材電影稱霸了豆瓣高分榜,邵藝輝的《好東西》豆瓣9.1分,尹麗川的《出走的決心》豆瓣8.9分,賈玲的《熱辣滾燙》豆瓣7.5分。
看票房,《熱辣滾燙》在春節檔壓過韓寒的《飛馳人生2》和張藝謀的《第二十條》,大賣34.6億元,是年度票房冠軍。《出走的決心》票房1.23億元,作為一部中小制作劇情片,很可能不虧甚至盈利。《好東西》正在上映,售票平臺給的預測票房升到了5.8億元,遠高過導演前作《愛情神話》的2.6億元。
實際上,過去幾年,不斷有女導演冒頭,2021年的《你好,李煥英》《我的姐姐》《愛情神話》《兔子暴力》,2022年的《好想去你的世界愛你》《遇見你》《您好,北京》《遇見你之后》,2023年的《拯救嫌疑人》《交換人生》《照明商店》《我經過風暴》《念念相忘》《鸚鵡殺》,2024年的《熱辣滾燙》《好東西》《野孩子》《沙漏》都是新人女導演的作品。
成熟女導演們也還都在創作,近幾年內,胡玫有《紅樓夢之金玉良緣》,李玉有《斷·橋》,薛曉路有《穿過寒冬擁抱你》,劉伽茵有《不虛此行》,楊荔鈉有《媽媽!》,苗月有《吾愛敦煌》,黃真真有《不要忘記我愛你》,李少紅、張艾嘉、陳沖有《世間有她》,許鞍華有《第一爐香》。
只是,這些作品中的大多數并非女性主義題材或大女主戲,加上多數口碑不佳,很難有熱度,成為話題,進而助推票房。
今年獲得成功的這三部作品,恰恰相反,每一部都是大女主戲,每一部都是真正的女性視角,每一部都有能激發人們討論的女性主義話題。
《熱辣滾燙》講的是一個人生跌入谷底的胖女孩通過減肥找回自我,變得強大、自由的故事,它像一個娛樂圈真人秀,有賈玲減肥100斤的爆炸式話題和精心營銷,有“不要男人,沒贏得什么,也能很好”的撫慰、療愈和勵志,成為一部必然的現象級電影。
《出走的決心》改編自真人真事,它非常直白,講的是被剝削一生的中國式母親、妻子出走的故事,有對女性困境的不斷展示,有對男性惡的直接控訴,是純純的女性主義。
《好東西》的主角是都市單親媽媽,它也在討論各種女性話題,調侃男性,輸出觀點,但它要顯得更聰明,更溫和,更輕巧,讓大家一笑而過,這顯然是一種更高階的女性主義,也因此獲得了來自觀眾更好的反饋。
放在國際上看,女性主義在中國大銀幕上其實是滯后的,在性別平等、女權主義成為政治正確的美國,女性題材、女性主角早就是好萊塢的好生意了,《冰雪奇緣》系列、《瘋狂動物城》、《神奇女俠》、《芭比》、《頭腦特工隊》系列等都是這個賽道的爆款。
對于國產片,這股風潮才剛剛開始,離擁擠還很遠。它依賴于女導演的批量冒頭和上桌,從過往的成功經驗看,只有女導演,才能拍出真正的女性主義熱片,《芭比》《熱辣滾燙》《我的姐姐》《好東西》無一例外。
就這幾年的國產片來看,也有男導演拍的女性題材電影,《我本是高山》《草木人間》《祝你幸福》《喬妍的心事》,沒有一部有超預期的口碑或票房表現。
男性觀眾缺席
女性主義是紅利,同時也是挑戰,想要獲得巨大成功并沒有那么容易。
女性題材電影,要想賣的不錯,首先得勾起女性觀眾的興趣,讓女性觀眾滿意,這是最核心的受眾群,是票房基本盤。
其次,還得在獲取男性觀眾方面有所突破,真正從圈層狂歡變成出圈爆款。
從目前來看,《出走的決心》《好東西》都還沒有做到真正破圈,《熱辣滾燙》因為有《你好,李煥英》積攢的信譽和賈玲的光環,以及在有合家歡需求的春節檔,結果要好很多。
或者換個角度,一部分男性觀眾還不準備或不想接受、贊美大銀幕上的女性主義。
豆瓣評分高達9.1分的《好東西》,在男性聚集的虎撲評分只有5.3分,五星滿分,打一星的占54.9%,打五星的占37%,打二星、三星、四星的分別占2%、3.4%、2.6%,兩極分化非常嚴重。
《出走的決心》豆瓣8.9分,虎撲5.8分。虎撲一星占比46.9%,五星占比39.4%,也是一星多過五星,且兩極分化。
豆瓣7.5分的《熱辣滾燙》在虎撲更慘,得分2.4分,打一星的占比高達90.3%,打五星的只有2.2%。
對比那些典型的男性題材電影,這個差距就更明顯了。老男孩集體懷舊電影《灌籃高手》虎撲評分9.5分,90.6%的人打了五星。沒有女性角色的《飛馳人生2》虎撲評分9.7分,93.8%的人打了五星。
男性觀眾在票房上貢獻少,評分上更苛刻,是女性主義電影面對的現實。
在大眾購票及評分平臺淘票票,《好東西》購票用戶中,女性占74.3%,平均評分9.8分,男性占25.7%,平均評分9.2分。
《出走的決心》淘票票購票用戶中,女性占73.1%,平均評分9.2分,男性占26.9%,平均評分8.7分。
《熱辣滾燙》淘票票購票用戶中,女性占65.9%,平均評分9.6分,男性占34.1%,平均評分9.1分。
以男性中意的《飛馳人生2》作比,該片淘票票購票用戶中,女性占52.7%,平均評分9.6分,男性占47.3%,平均評分9.5分。
再看沒有明顯偏向男性或女性喜好的大眾電影《第二十條》,淘票票購票用戶中,女性占61%,平均評分9.4分,男性占39%,平均評分9.3分。
更多的影片購票和評分數據表明,男性較女性本來就是更小的觀影群體,而男性較女性在評分上要更苛刻一點。
也可以說,在普通觀眾中,男性本來就是更不容易討好的群體,而女性主義電影,面對的挑戰就更大了。
最終,是更多導演用自己優秀的作品改變觀影群體的生態和結構,還是觀影群體的固化讓導演改變自己,這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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